烤鸡腿_日翻那个老叶

*八十年代怀旧三十题系列，本篇包含乔叶。

*小乔哭哭有。OOC可能。不算是逗比风。

*不知道老叶的举动在现实中有没有可能，总之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一切为了剧情……如果你觉得这是一篇描写师生情的文章，也可以【】

*该说小乔不愧在微草待过，和大眼一样都直球把叶神打懵了呢……

*给 @瞎等 太太的新年礼物

*作品目录

 

11.难得下馆子吃饭，彼此推让着，都不舍得点菜（乔叶）

 

叶修比较穷。

这个比较穷是什么概念呢，就是既不到家徒四壁喝西北风的程度，也不到随便吃肉奔小康的程度。不过这会普罗大众都是这个生活水准，他也并不突出。

乔一帆家特别穷。

特别穷就是说，他不止不怎么能吃得上肉，连白米饭都不太吃得上，虽然家里人咬牙供他上了学，但什么本子啊铅笔啊都很少给他买。

 

乔一帆是高中生，叶修现在是他班主任老师。

 

这个时候不像后来，能读完高中上大学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这会的大学生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更何况更多家境不好的父母希望自己家孩子去读个中专什么的，好尽早出来找工作。

乔一帆知道家里供他读书不容易，因此每天都头悬梁锥刺股地用功，而他中考确实很出色，高中被分到了重点班。但奇怪的是，即使乔一帆没有一丝松懈，他还是渐渐地泯然众人，甚至总是落到最后几名。

重点班的班主任是王杰希，他单独找乔一帆谈话。

“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考进重点班就证明了你的实力。”王杰希说，“不过重点班的教学模式并不适合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转班？”

乔一帆垂着头，不说话。

王杰希看了看他，说：“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

乔一帆行过礼出来，眼圈在迈出办公室的一瞬间就红了。

他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不行呢？

难道真的要转班吗？家里人听了该有多失望，而他又会如何呢？

乔一帆不是爱哭的人，但这么长时间积累下的不甘和委屈让他实在是有找个地方好好哭一场的冲动。

他一直低着头，结果没看见迎面过来一人，砰就撞人胸口了。

“哎唷！”对方好像没站稳，一下坐地上了。

“咦？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乔一帆醒过神来一下慌了，连声说着对不起，伸手想把他扶起来。

对方也没客气，拉着乔一帆的手就站起来了，还揉揉腰。

“小朋友走路不看路可不好，下次注意啊。”

“对，对不起……”乔一帆忙不迭地说，对方没穿校服，看起来也很成熟，他估计是哪位老师。“您伤到哪了吗？”

“我倒没事儿……”对方打量了他几眼说：“不过怎么你倒像是被撞翻的那个啊？”

“啊？咦？我……”乔一帆这时才发现自己脸上有点湿，一摸，全是眼泪。

“非常，非常抱歉，我不是因为撞了您才……那个……”他有点语无伦次地说着，伸手胡乱抹着眼泪，却是越说越乱。

那人又看了看他，问：“你是几班的学生？”

“一，一班……”乔一帆连忙答道，他想难不成这位老师要去找王老师？越想越急，眼泪一下流得更凶了。

“好了，别哭了。”结果对方递给他一块手帕，还拍了拍他的头。“老王的学生？在这等我会儿啊。”

“……啊？”乔一帆愣了。他抓着手帕，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进了王杰希的办公室，不大一会儿踱出来跟他说：“行啦，我跟老王借了你一节课，走，咱俩聊聊去！”

完全不明所以的乔一帆迷迷瞪瞪地被对方拉着下了楼，穿过教学楼后门，到了校园里一处摆着几个石桌石凳的地方。这时候预备铃正打响，还在操场上的学生都冲教学楼里跑去，有路过的还好奇地看了一眼，他赶紧用手帕把脸上的泪都抹了个干净。

那人把他按坐在一个石凳上，自己坐在旁边。

“行了，出了什么事，说说呗？”

乔一帆一脸迷茫：“那个，请，请问您是……”

“噢，我是叶修。”对方说，“三班班主任，教语文的。”

叶修？乔一帆知道，这是一个很受学生们欢迎的老师，就连不怎么和人交际的乔一帆都听说过他的名字。但素未谋面的叶修老师为什么要拉他聊天啊？

“叶老师好，可是……您为什么要拉我到这儿来？”

叶修一脸平常地说：“一个大男生在走廊上哭成那样总得有点理由吧？王杰希估计没时间挨个给学生做心理辅导，让我碰见了总得管管吧？”

“咦……可是……”可是我的问题不是和您谈谈就能好的……是我太笨了……

乔一帆的话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鼻子突然一酸，眼泪又流出来了。他慌慌张张地擦着眼泪，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叶修摸了摸裤兜看起来想掏点什么，最后还是没掏。他看着乔一帆不再流泪了，这才说：“成绩问题？”

乔一帆点头。

“嗯，我猜你们尖子班里也就是这个了。”叶修拍了拍他的肩，“是觉得跟不上，还是怎么？看你这幅好孩子样应该不是不爱学习。”

“就是……”乔一帆努力组织着语言，“老师上课的时候，觉得很茫然，没办法跟上节奏……做作业的时候也是，每天都差点做不完……”

“中学时候呢，也是这样吗？”叶修问。

“中学的时候……还好。”

“唔，我大概懂了。”叶修点了点头，“尖子班的进度对你可能太快了。你应该是考进去的吧？有进我们学校重点班的实力说明你不笨，但每个人学习有自己的节奏，那种快节奏的学习方式可能不适合你。有想过换个环境和学习方法吗？”

换个环境和学习方法？乔一帆有些迷茫。

“王老师刚才说……建议我转班……”

听了这话，叶修脸上的神情更笃定了。

“老王这么说，说明他也是这么看的。我知道这是个挺艰难的决定，不过这样下去期末的测试你可能也过不了，没办法留下来吧？”

他指出这个问题。他们学校的优胜劣汰虽然不是很残酷的那种，但如果一直落在最后也是会被从重点班刷下来的。

“……嗯。”乔一帆无法反驳。

“所以，不如在那之前尝试着先转班？这个时期非常重要，还是不要多耽搁的好。”叶修看他还是有些下不了决心的样子，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你先来我的班旁听两节课，看看换个环境是什么样的感觉，如何？”

“咦，这样……可以吗？”

“可以可以！”叶修一副这种事很正常没什么好说的的样子。

乔一帆沉默了一会儿。他觉得叶修说得非常有道理，而且，只是先旁听一下……

或许原先真的只是因为学习节奏不适合自己呢？

换个环境……或许真的会不一样呢？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振奋。虽然眼圈还是红红的，但少年的眼睛已经再度亮起来了。

乔一帆郑重地对叶修鞠了一躬。

“非常谢谢您，叶老师！”

“小事，那就这么定了。嗯，我想想……下午第一节就是我的课，到时候你来三班吧，跟你们王老师打个招呼就行。”叶修随意地摆摆手，站了起来。“那就这么定了，下午见啊小乔！”

他显然是从王杰希那里知道了乔一帆的名字，就直接叫他小乔了。叶修说完话就直接走了，看着是要直接跟乔一帆“下午见”。

乔一帆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手帕还没还，本想张嘴呼唤，不知道为什么却鬼使神差地把手绢装进了自己兜里。

……上面都是眼泪，洗干净了再还吧。

乔一帆偷偷想。

 

于是当天下午，乔一帆就去旁听了叶修班的课。令他感到诧异而又幸福的是，他竟然真的在三班的课堂上找到了如鱼得水的感觉。老师所讲的东西完全能跟得上，同学们所提的问题也正是他想提的，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更没有了那种迟滞感。

虽然只是两节课，但乔一帆完全感受到如果自己在这个班里，会有多大的进步了，这种流畅感是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的。

于是他说服了父母，很快调去了叶修的班级。

不只是课程，在人际交往上乔一帆也觉得比以前顺畅了许多，脑子里总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包子、好强的唐柔、冷静安定的安文逸……大家都对他很亲切，让他真真正正有了同班同学的感觉。

当时听了叶老师的话真是太好了。乔一帆无数次地想。

可能是因为乔一帆是叶修亲自邀请来，为人又很乖的缘故，叶修还挺喜欢和他说话。就算是课间被大家围着的时候也不忘招呼乔一帆，有时候还会摸摸他的头。

乔一帆很喜欢他这么做，但内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干嘛老让叶老师摸你的头？

于是他就很纠结。然而当下一次叶修对着他招招手，要揉他的头发时，乔一帆还是又乖乖地凑过去了，一边被揉一边还不由自主地露出很舒服似的表情。

有次叶修说，如果说包子是天天汪汪汪的大型犬，那小乔就是听话的小型犬。

乔一帆有些羞涩地笑了笑。他可做不到包子那样扑上去大叫汪汪汪。

叶修也笑了，然后又伸手把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小乔真是乖孩子。”他感叹。

叶老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乔一帆张张嘴，话却没说出来。

 

好了，写到这，我们应该呼应一下题目和前文了。

都不太富裕的两个人去下馆子，会发生什么事？

至少乔一帆和叶修两个人坐在桌前半天了还是没点完菜。

期末的时候，叶修跟乔一帆说如果这次他考进年级前十名就请他吃饭。结果这次考试乔一帆有如神助，直接考了年级第二——第一是考场霸王周泽楷。

本来乔一帆是百般推辞，他知道自己老师也没什么钱，但叶修硬是把他拽到了饭馆里。

“当老师的可不能言而无信哦！”他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说。

而现在，乔一帆把视线全部放在面前的蓝白格桌布上，头都不抬。

“我说小乔，你真的点个凉拌豆腐就行？”叶修翻着菜单，“好不容易有人请客，怎么也得点个红烧肉什么的吧？”

“不用了！”乔一帆斩钉截铁地说，“我吃凉拌豆腐就行了！”

叶修把菜单推到他面前：“我说你啊不用这么乖吧？这要换成黄少天他们非得点一桌酒席不可……你还在成长期，应该多补充点营养啊！”

“谢谢老师关心，但我没关系的。”乔一帆又把菜单推回去，“您也难得出来吃点儿，请您点自己爱吃的吧。啊，对了……还有，这顿饭不能让您全请了，等会儿我也出一半……”

叶修看了看他衣服上层层叠叠的补丁，调侃似的说：“让自己学生出饭钱，那我这老师可就白当了，小乔你真是狡猾狡猾地，难道打算回学校告我个收受贿赂？”

“怎……怎么可能……”

“那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叶修看来也不打算和他推来推去了，他招手叫来服务员，一口气点了一道红烧肉一道酱排骨一道尖椒肉丝一道清炒白菜还有两碗米饭，最后还要了个汤。

“怎……怎么吃得了那么多……而且这吃得也太……太好了……”乔一帆很惶恐。

“行啦，吃不了给你打包带回去，你老师我这点钱还是有的。”叶修掏出个手工缝的钱包晃了晃，钱包鼓鼓囊囊的看起来还真挺有料。

“……真的非常谢谢你，老师。”

乔一帆知道自己这位老师已经做出来的事就绝不会再改变了，他只能满怀着对叶修的感谢和敬仰之意，站起来鞠了个躬。

“哎呀这是干嘛，请你吃顿饭而已，赶紧坐下，弄得像什么大事似的。”叶修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收起那个其实里面是塞着烟盒才显得那么满的钱包。

“……不，真的非常感谢。”乔一帆认真地说，他鼓足了勇气，想要把自己的感谢表达出来。“当初如果不是听了您的话，我绝不可能主动地迈出下一步，您在学习和生活上也都给了我很多帮助，如果不是您，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有自信。我觉得，您可以说是改变了我的人生……”

“应该的，啧，你夸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叶修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去，耳根有点红。如果是和他同辈的那些家伙这么夸他他肯定就满不在乎地收了，但他的乖学生这么真挚地感谢他，叶修这张老脸就有点闹不住。

乔一帆观察力特好，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老师红红的耳根，本来想再说几句感谢词的，结果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衣兜——那里有一块他至今都没还给叶修的手帕——最后溜出来一句：

“所以您今后的人生也请交给我吧，老师！”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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